極短篇-舊情
本文刊登於越境文學天空下或宇宙間專欄。
我想，我應該曾經愛過那個女孩吧，在還未正式確立自己的性向之前，那種愛無關乎性慾，純粹是愛著這麼一個存在，溫柔又善良的存在。
當我再次看到她，她已經是個女人了，有點尷尬的重逢。我們住得很近，那天我在窗邊抽菸，隔著她家的鐵窗看見她，她包裹著浴巾，臂膀和胸口看起來又白又嫩。
「嗯，長高、長壯了，氣質也不一樣了。」我心想。
她對我眨眨眼，露出微笑。接著她身後出現一個男人，又黑又胖、打赤膊，跟好看沾不上邊。他摟住她的腰，往某個房間走去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。
我轉身熄了菸，喉頭一陣翻嘔，酸蝕感湧了上來，我連忙到洗手台大吐特吐。
也許我不該批評什麼，但她變了，外貌、身材、選擇對象的眼光，最後那項讓人失望。
我走到穿衣鏡前，脫掉上衣，仔細打量自己，稱不上精壯，但膚色健康均勻，小腹平坦略有肌肉，二頭肌、胸肌還算明顯。那個男人又黑又圓的大肚腩，我想到就覺得倒胃。
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拿自己跟他做比較，但只是有點不捨。
總覺得他玷汙了我記憶裡的女孩......
我們是鄰居，我大她三歲，小時候常玩在一塊兒，我很了解她，她是個願意幫別人扛下所有痛苦的人。
上一次見到她是她國小畢業那陣子，她大約150出頭，不到40公斤，個子很瘦小，皮膚白淨、滑嫩。我準備升高中了，爸媽計畫送我到美國唸書，她特別來機場送行。
也許是生物衝動吧！我稍微彎身吻了她，嘴唇和臉頰的接觸，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。
「保重。」我說。
「記得寄信回來，或寒暑假回來玩。」她伸手摸摸我的臉龐，用母親般的口吻。
「知道了。」我扯開一抹微笑，接著揮手道別。
在那之後，我每年的耶誕節都會寄張明信片給她，後來比較常用電腦，兩三天就跟她聊聊Skype，但隨著她年紀漸大，有了自己的交友圈，我們聊天的頻率越來越少。
這次回台灣，是因為取得了碩士學位，爸媽正安排我到家族企業裡工作，也許過幾年就要娶妻生子、接管家業。
我又點了一根菸，撥了通電話。
「喂，等等一起吃個飯吧。」我說。
幾天後我在自家樓下遇到她，我只是點個頭打招呼，拿了報紙就要轉身上樓。
「欸，陪我聊聊吧。」她開了口。
「嗯。」
「我們，分手了。被你看到那次是我故意給他的送別。」她說，口氣平靜。
「少把自己的身體當作禮物賤踏。」我下意識地揉亂她的頭髮，像小時候那樣。
「不這樣他會很受挫的，至少愛過。」她用手重新梳理頭髮，淡淡的說。
「妳爸媽如果知道妳引狼入室，大概會不高興吧。」
「反正是最後一次了，我不想再見到他了。」她抿了抿嘴唇，裝出不在意的樣子。
「嗯，要不要進來坐？」我不想再聽更多，於是岔開話題。
「那就打擾了。」她扯開了我今天第一個看到的笑容。
「喝什麼？果汁？咖啡？」我問。
「有沒有酒？」她問，有些懷念地四處張望、走動。
我打開冰箱，在玻璃杯裡倒了大半的黃色液體，遞給她：「喏，啤酒。」
她像渴了很久一樣，一股作氣把整杯啤酒都灌完了。
「臉都脹紅了，好可愛。」我捏了捏她的臉頰，很有彈性，就跟以前一樣。
她突然抱住我，安靜不發一語。
「乖喔！」我摸摸她滑順的頭髮，輕吻了她的額頭。
「你有沒有愛過我？」她問，眼神迷離。
「有。」
「那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？是你的話，我就不會受傷了。」
「妳該回家了。」我輕輕推開她，淡淡的說。
「不可以嗎？」
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，唉，應該算是女朋友。」我小聲地回答。
望著她離去、垂頭喪氣的背影，我大聲喊著：「如果體貼和善良變成缺點，那妳就嚴厲起來吧！多替自己著想。」
「妳的個性只能自己愛自己了，我幫不了妳......」我喃喃自語。
我想，我應該曾經愛過那個女孩吧，在還未正式確立自己的性向之前，那種愛無關乎性慾，純粹是愛著這麼一個存在，溫柔又善良的存在。
當我再次看到她，她已經是個女人了，有點尷尬的重逢。我們住得很近，那天我在窗邊抽菸，隔著她家的鐵窗看見她，她包裹著浴巾，臂膀和胸口看起來又白又嫩。
「嗯，長高、長壯了，氣質也不一樣了。」我心想。
她對我眨眨眼，露出微笑。接著她身後出現一個男人，又黑又胖、打赤膊，跟好看沾不上邊。他摟住她的腰，往某個房間走去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。
我轉身熄了菸，喉頭一陣翻嘔，酸蝕感湧了上來，我連忙到洗手台大吐特吐。
也許我不該批評什麼，但她變了，外貌、身材、選擇對象的眼光，最後那項讓人失望。
我走到穿衣鏡前，脫掉上衣，仔細打量自己，稱不上精壯，但膚色健康均勻，小腹平坦略有肌肉，二頭肌、胸肌還算明顯。那個男人又黑又圓的大肚腩，我想到就覺得倒胃。
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拿自己跟他做比較，但只是有點不捨。
總覺得他玷汙了我記憶裡的女孩......
我們是鄰居，我大她三歲，小時候常玩在一塊兒，我很了解她，她是個願意幫別人扛下所有痛苦的人。
上一次見到她是她國小畢業那陣子，她大約150出頭，不到40公斤，個子很瘦小，皮膚白淨、滑嫩。我準備升高中了，爸媽計畫送我到美國唸書，她特別來機場送行。
也許是生物衝動吧！我稍微彎身吻了她，嘴唇和臉頰的接觸，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。
「保重。」我說。
「記得寄信回來，或寒暑假回來玩。」她伸手摸摸我的臉龐，用母親般的口吻。
「知道了。」我扯開一抹微笑，接著揮手道別。
在那之後，我每年的耶誕節都會寄張明信片給她，後來比較常用電腦，兩三天就跟她聊聊Skype，但隨著她年紀漸大，有了自己的交友圈，我們聊天的頻率越來越少。
這次回台灣，是因為取得了碩士學位，爸媽正安排我到家族企業裡工作，也許過幾年就要娶妻生子、接管家業。
我又點了一根菸，撥了通電話。
「喂，等等一起吃個飯吧。」我說。
幾天後我在自家樓下遇到她，我只是點個頭打招呼，拿了報紙就要轉身上樓。
「欸，陪我聊聊吧。」她開了口。
「嗯。」
「我們，分手了。被你看到那次是我故意給他的送別。」她說，口氣平靜。
「少把自己的身體當作禮物賤踏。」我下意識地揉亂她的頭髮，像小時候那樣。
「不這樣他會很受挫的，至少愛過。」她用手重新梳理頭髮，淡淡的說。
「妳爸媽如果知道妳引狼入室，大概會不高興吧。」
「反正是最後一次了，我不想再見到他了。」她抿了抿嘴唇，裝出不在意的樣子。
「嗯，要不要進來坐？」我不想再聽更多，於是岔開話題。
「那就打擾了。」她扯開了我今天第一個看到的笑容。
「喝什麼？果汁？咖啡？」我問。
「有沒有酒？」她問，有些懷念地四處張望、走動。
我打開冰箱，在玻璃杯裡倒了大半的黃色液體，遞給她：「喏，啤酒。」
她像渴了很久一樣，一股作氣把整杯啤酒都灌完了。
「臉都脹紅了，好可愛。」我捏了捏她的臉頰，很有彈性，就跟以前一樣。
她突然抱住我，安靜不發一語。
「乖喔！」我摸摸她滑順的頭髮，輕吻了她的額頭。
「你有沒有愛過我？」她問，眼神迷離。
「有。」
「那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？是你的話，我就不會受傷了。」
「妳該回家了。」我輕輕推開她，淡淡的說。
「不可以嗎？」
「我已經有男朋友了，唉，應該算是女朋友。」我小聲地回答。
望著她離去、垂頭喪氣的背影，我大聲喊著：「如果體貼和善良變成缺點，那妳就嚴厲起來吧！多替自己著想。」
「妳的個性只能自己愛自己了，我幫不了妳......」我喃喃自語。